"不必太过于执着生死
我在 ,死亡就不在
死亡在, 我就不在 ..... “
这是一个会写字画画,会做上海菜有客栈大厨潜能的人在春季疫情时写的。他有时叫文取心,有时叫范迁。
透彻至极。一个人能想得这么明白时,就可以活得恣意放纵,没有恐惧了。
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是不是一个执着的人。
人的执着很多种。别说执着生死这样的终极问题,我有很多年执着于“客栈”和“开客栈”。
可我在闭着眼开客栈(1)| 人人可以在任何地方开客栈(1)那一篇里,连什么是“客栈”都一下没真正找到准确方式表达。里面写出来的“定义”,完全不是我心里想的。
因为,之前从没真正想过,要用文字把这个我执着这么多年的词语的定义表达出来。
可它就在那里。就是很多年来属于“我”自己的一个词。虽然别人也用。是个现成的词语。但它对我,和字典或百科里的定义不同。有很多“我”自己“赋予”的“意义”。
我猜,很多像我这样没有太好语言表达能力的人,有时没办法为一个“心里存在的某个东西”创造一个词语;那个东西,好像不是一个现成的单一概念能涵盖的,或者,我们没找到那个能准确表达它的词语,需要用很多词语和句子表达,可那又太冗杂。就从现成的词语里“捡一个词语”出来用。
“客栈”和“开客栈”对我就是这样的词语。是我曾执着却又从没清楚表达或表达清楚过的词语。
我后来,就很粗略地用它涵盖我所有这些年的生活。甚至看本书,看部电影,我都会归在“开客栈”里。因为,我在“开客栈”。
一些哲学家认为,一个词的含义源自于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物理对象。但也有哲学家认为:“一个词的含义取决于它的语境,而语境是由应用它的人决定的。”。 说出这句话的哲学家是英国籍奥地利哲学家路德维希·维特根斯坦(Ludwig Wittgenstein)。
在我想描述什么是“客栈”的时候,我发现,我对他晚期的《哲学研究》里的“语言游戏”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赞同。
“语言是说话者在实际生活中发挥功用的,其用法势必和构成其自然背景的非语言行为密不可分。
他拿“石头”这个词语,在三种不同状态下做了解释。大致是这三种:
- 一方喊出语词,另一方依照这个语词来行动
施工活动中:一人喊“石头”,另一人把石料递过去
- 父母做动作,孩子说出对象的名称
教孩子认物时:妈妈指着“石头”,孩子说“石头”这个词
- 教师说词语,学生重复老师前面说的话
教学时:老师说“石头”,学生跟着念“石头”
当我们说出一个语词的时候,意味着什么?比如,在这三种语境中都说“石头”这个词,有可能是得到别人行为的回应(传递石料),可能是对别人非语言行为的回应(孩子说出石头这个词),也可能是对别人语言的回应(学生重复老师说的话以学习语词)。
维特根斯坦用这个例子,说明很难去定义一个词语的概念是什么。所以,他的哲学思想里有一个观点就是:不去关注理论建构,而只关注描述。他追求的,是一种根植于语言使用环境的对语言的理解。这个使用环境,即是维特根斯坦所说的“生活形式”。我更愿意叫”生活方式“。
一个语词是什么含义,取决于它在”语言游戏“中所起的作用,如 上文中的“石头”,是用以下达命令,还是用于描述,或是用于重复以练习发音等,取决于人们在语言游戏中对它所做的使用。而人们在语言游戏中怎么使用这些语词,最终又取决于人们所处的”语言共同体“的风俗、习惯、制度和传统,而这些又由人们所处的“生活形式”而定。
我在执着于“客栈”的这些年,很深地体验了“语言游戏”。
我发现,当一种”新的生活形式“(不一定完全是最本质意义的新)出现, 人们在”语言共同体“里没有找到一个”现成的词语“对这种新的”生活方式“达到共识时,有些人,比如我,就会从现成的词语里挑一个,自己给它一些可能不被“语言共同体”承认的定义,很”私人“的。
有些人会深耕其中某一个”点“或某一条”线“, 然后创造一个词语”,或一种“概念”,高一阶的抽象和定义它的特别之处,让它被很多人接受。这个在不同的领域里,就是各种很有”社会“意义的创新,甚至包括商业。
比如,airbnb和Booking,在我这里(个体的自己),也是各种方式的“开客栈”,但是,”共享经济“,”OTA“这些新词语的创造者,抽象出它们的与传统不同的意义。
要和人交流,还是得有一些共同的语言密码。或者,把自己的一些定义的内涵,表达得更全更清楚一些;或者,配合用已经被广为接受的概念来解释。剔除掉一些
我“描述”或者回忆一下自己这些年执着于“客栈”的各种过程,可能就能慢慢补充完全我对它的定义。可能能和其它想开客栈的或已经开客栈的人更好交流。即使我们可能定义不完全相同,但至少,知道相同和不相同的地方。或者能一起慢慢补充。在小范围内,结成“语言共同体”。
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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